速豹新闻网记者 许志
8月12日,《朱复戡自用印集》新书介绍会在聊城举办。该书编者、篆刻家、朱复戡艺术研究专家张戈先生,中国书法家协会行书专业委员会委员、山东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、聊城市书法家协会主席、中国书法兰亭奖获得者、聊城大学美术学院副教授、沈门七子成员、著名书法家方建光先生,聊城市美术馆馆长、画家李勇先生等出席新书介绍会。
朱复戡是国宝级艺术大师,艺术生涯长达八十余载,金石诗书画无所不通,无所不精。其中,篆刻艺术成就最为彰显。朱先生60岁前主要生活在上海,晚年先在济南,后到泰安,曾客居山东二十余年。1988年受邀请来聊城考察。
《朱复戡自用印集》由张戈先生历时两年编辑完成,由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,精选朱复戡创作的124方印稿。朱复戡一生名号不下四五十个。百行、白行、伯行、白婴、白嬴、静堪、秦戡、紫阳等名号,在其中年自用印或边款中都有出现。该书精选的124方印稿,从其早期《静戡印集》中选取了12方,从其中期《百行自用印集》中选取了86方,从其晚年的原石拓印26方,大致按年代排序编辑成书。
朱复戡来聊城考察期间,该书编者张戈与朱复戡先生结缘,被其金石书画作品所震撼,并聆听其教诲,从此走进书画艺术殿堂。张戈先生回忆说:“一天晚饭后,父亲带我去拜见朱先生。先生和蔼可亲,问我叫什么名字。我说,与您的‘戡’字还沾一边呢。当我说到喜欢篆刻,先生随手在本子上给我篆了一枚印章。”
朱复戡所提出的“草由篆出”、“梯形”等书学理论,让张戈受用一生。朱复戡去世后,其夫人徐葳老人又悉心培养张戈三十年,让他陆续阅览了朱复戡先生各个时期的金石书画手稿。这让他对朱复戡金石书画艺术有了更全面的了解,并受益匪浅。徐葳老人生前,张戈时常到上海看望她。有一次,老人曾风趣地说:“朱老又派你来学习了。”并称他“朱迷”。徐葳老人生前三次来过聊城,对聊城很有感情。徐葳老人很欣慰的说:“朱派艺术薪火相传,后继有人啊。”
朱复戡先生存世的自用印蜕数量非常可观,编一部《朱复戡自用印集》非常有必要。这也是徐葳老人的遗愿。张戈与徐葳老人来往较多,老人生前便将此事托付给他。“在徐葳老人和儿子丁大海先生的支持下,这部印集终于出版了!”张戈先生说。《朱复戡自用印集》中有很多印稿是首次发表,对传承印学文化、弘扬朱复戡篆刻艺术具有非凡的意义。
【新闻延伸】
上世纪六十年代,周恩来总理曾说:现在研究钟鼎文的很少,会写又能识的全国也只有二三人了,其中一人在山东。
此人就是朱复戡。
朱复戡,七岁时被书画大师吴昌硕一见之下惊呼为“小畏友”;十二岁时,为宁波阿育王寺题写“大雄宝殿”;二十岁时,迎来慕名拜师的张大千,留下“以长拜幼”的艺坛佳话。他幼年有神童之誉、中年篆刻造诣被盛赞为“宝中宝”、晚年被誉为“国宝”。
8月12日,在《朱复戡自用印集》新书介绍会上,张戈、方建光、李勇先生先后从不同角度,介绍了朱复戡的非凡成就、传奇人生及其与聊城的渊源。
渊博多才:五绝一身 开宗立派
朱复戡,1900年生于上海,浙江鄞县人。早年师从南洋公学(上海交通大学前身)校长张美翊、海派名家吴昌硕,与冯君木、罗振玉、康有为等过从甚密,后游学法国,归国后曾任上海美专教授。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,朱复戡受邀来山东帮助工作二十余年。晚年任西泠印社理事、上海交通大学兼职教授、中国书法家协会名誉理事、山东省文史馆馆员等职。
朱复戡博览群籍,学识渊博,上至商周秦汉、魏晋隋唐,下至宋元明清,无论金石书画、诗词古文、青铜古玉,无所不通,无所不精,集金石、诗、书、画、印“五绝”于一身,开一代宗派,是20世纪杰出的金石书画大师。
方建光说,朱复戡有着一种“不唯书,不唯上,惟真才实学是崇”的治学风格,凭着扎实的学养基础,慧目如月亦如炬,练就了非凡的洞察力。历代不乏习篆与草者,独复戡老发见两者笔顺、意趣、结体之渊源,率然提出“草由篆出”之妙理,当为书史第一人。草由篆出,一语中的,既是对篆书向隶书嬗变过渡中孕化产生草书过程的高度概括,也是对草法渊源的精准定位,廓清了世人“真而行,行而草”的错讹之见,实乃对书法史上“隶变”意义的真实还原。
1989年11月,朱复戡病逝于上海,其一生始终践行自己所言“应将生平心得事,尽贡所学献祖国”。
名家往来:吴昌硕惊叹 张大千拜师
青少年时代,朱复戡就是一位于传奇人物,以“早慧、才高、功深”而名动上海滩:七岁时,被书画大师吴昌硕一见之下惊呼为“小畏友”;后又坐客康有为府上,与康对答从容,被视作“天才”。
李勇先生说,因为艺术上的早慧,朱复戡吸引了大画家张大千的关注。二十岁时,他在一天清晨应声开门,迎来了慕名拜师的张大千,由此留下“以长拜幼”的艺坛佳话。后来,又有邓散木等名家接踵而来向其拜师。
朱复戡始终践行以篆法作草书,其草书笔笔展现雄强的姿态,一洗二王的纤弱面目。基于此,张大千才对其草书佩服得五体投地,直欲拜师。1946年,张大千感慨地写道“大千漫游南北,数十年来所见近代名家书画篆刻,能超越时流,直入周秦两汉晋唐,熔合百家,卓然开一代宗风者,唯朱君一人而已。”
1951年,书画名家马公愚写道“余生平最钦服唯老友朱君复戡,君渊博多才,工诗文,精金石,擅书画……凡有所作,无不古浑秀穆,度越前人,别开蹊径,而自成宗派,实千年来一人而已。吴仓老视为小畏友,良有以也。”
对孜孜以求的艺术,朱复戡晚年留下相当自信的一句话:“信手写来大小篆,史籀李斯似旧识。”其意思是说,两千年前的史籀、李斯才是他的朋友。
聊城渊源:光岳楼题巨匾 景阳冈鉴“虎”字
1988年9月,应聊城地委、行署的邀请,年近九十的朱复戡来聊城考察。
张戈先生说,朱复戡先生白天考察文物古迹,到了夜深人静,便为聊城的名胜古迹题字。题写了光岳楼、海源阁、狮子楼等匾额。在六尺宣纸写就《魏陈思王曹子建庙碑》碑文,写了一个通宵。当时,老人年近九十,精神矍铄,写字手不抖,笔划雄浑有力,没有一丝年老之态,世所罕见。
朱复戡文物鉴定水平很高,在聊城留下诸多的足迹。
在阳谷景阳冈考察时,他从“武松打虎处”这块石碑“武”“虎”的写法着手,指出明人没有这个写法,宋人才有这个写法,由此断定此碑是南宋碑碣。这给研究《水浒传》提供了有力依据,也得到了广泛认可。
聊城光岳楼有一明代和尚坐化的大缸,上面有一合文,请教所来专家,没人能释出。朱复戡来到光岳楼,考释得出是“九上百卉”的合文,其意是祝愿死者在地下美好。
东阿曹植墓出土文物陈列中,有一张隋代曹植墓碑的拓片,用楷隶篆诸体书就。其中,有难以识别的篆字和合体字,过去注释这篇碑文的研究者开始以为是“基”字的漏笔,后来看到还有“其”字下面的“三”“四”“五”字样,才知道识别不对,只得存疑。朱复戡了解后称:“这也是合文,仍然读作其一、其二等。”经他考释,此后终于通读无碍。
当时,上海古玩市场繁荣,金石流通颇盛,很多收藏家仰仗朱复戡的鉴定结果。金石学以青铜器铭文和石刻文字为主要研究对象,包含辨伪断代、文字考释、正经补史等。正如马公愚所言,朱复戡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通才,他用金石学打通了书画印艺术,也即金石之学是其书画印的基础。